。”子良把嘴上的烟点燃,继续说道:“书生说等他长大了要娶我,可不久我怀上书生的孩子,书生就跑了,跑得不知去向。我生下孩子后一个人带着孩子没法活,就把孩子扔在乡下跑来上海投靠娘舅,没想到娘舅是个怕娘子的男人,舅妈一句话,会让他吓得抖抖索索。舅妈容不下我,把我赶出了家门。没办法,只好自己想法赚钱养活自己,否则就会饿死。”子良吸一口烟,吐出一个一个烟圈,又用手指在烟圈里穿进穿出,脸上露出迷人的笑靥,每个动作都精准到位,没有多余的举动,又讲究先后顺序,富有节奏感。“牡丹家有钱,牡丹过着舒适的小姐生活。现在没钱了,又有你相帮,要供她读书。牡丹命就是比我好,不像我单枪匹马,全靠自己打拼。你是个大好人,不像好多客人一来就发泄,就像狗找柱子撒尿,留下记号就走。”然后话锋一转,问祥海何时拿钱来让牡丹去读书?祥海说,等他把学校落实好,下次再来时,就拿钱来。
子良将牡丹当成摇钱树,天天盼着祥海上门,谁知祥海和许多客人一样,说好下次再来,却一去不复返。
其实,祥海每天都在离会乐里不远的工部局和经纪公司两边跑动,不再盲目地坐黄包车满大街跑。工部局和经纪公司消息灵通,他每天先到工部局转一圈,打听哪里有土地挂牌出手,再到经纪公司了解行情,然后才叫老蔡拉起他去实地勘察。
这天,祥海在工部局获悉沪东有地新挂牌,他连忙叫老蔡拉他去沪东。老蔡从黄埔滩过外白渡桥,沿着华德路一直拉到高朗桥,再往东去,全是农田和村庄了。沪东的地块很多,但是祥海都看不中,失望地吩咐老蔡回转,拉过高朗桥回到华德路,老蔡拉不动了,停车歇息。祥海从怀里摸出一个纸包,一层一层打开,里面是两张大饼,自己一只,老蔡一只,在路边啃吃。祥海一边吃大饼,一边环顾四周,突然发现前面有一片坡地,光秃秃的,坡前有一条小河,河边没有树木,也没有店家,只有一条小路通往高处,高处孤零零地矗立着一幢小洋房。祥海顿时眼睛一亮,就像久旷的鳏男相亲遇上风流俏妇,一眼就看中了这块地,问老蔡前面是什么地方?老蔡虽然走街串巷惯了,练就一副好身板,但一个月不停息每天都出车,走的又大多是烂泥路弹格路和没有路的路,累得疲惫不堪,此时见终于有入李老板慧眼的地了,心中大喜,说那是一块吃没人家的抵押地产,别看它光秃秃寸草不长,居高临下倒是块好地。祥海听了心里有了打算,相信置业如娶妻讲究眼缘,一眼看中便是好,说:“就是它了!回头跟赵老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