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到如今,那扇永远为她而开的门,彻底合拢,再也不会为她所启了。
“唐家棺材——”还没进门,院子外便传来声。这是打制棺材匠人的传统。棺材召魂,告诉死去的人,你通往阎王殿的“路”到了,别乱跑,到时候回不去,成了孤魂野鬼。也是告诉活着的人,可以收拾收拾,装棺了。
陈振民抹把脸,一蹬迎了出去。
“还麻烦抬着棺材随我来。”同棺材铺的伙计打过招呼,陈振民将他们引到唐柔屋外。按理说,这装馆得要逝者的子女,一般来说是子,可是唐柔一生仅有许溪一个女儿。她娘家亲人,大哥父亲皆已逝世。可是,人死后,身子僵硬,许溪如何背得动唐柔?况且,死后入馆这一趟路不能有差池,磕绊碰撞都是对死者的亵渎。
“我来吧。”陈振民抿唇,犹豫再三,还是上前。于情于理,他也算是唐柔明面上的女婿,由他运尸,说得过去。
许溪愣了愣,望向陈振民。抬尸并不算是什么好差事,尸体阴气重,死的又是女人,人人避之不及恐有厄运缠身,陈振民确是不用做到此。
然而,陈振民已经先她一步走到床边。他对着唐柔的尸体行礼作揖。
“冒犯了。”
说完,他单膝跪在地上,背向唐柔。两手往后,将唐柔的身体拉拽而起,借势将她的身子扛在了背上。
咬了咬牙,撑地而起。额头两侧青筋隐现。但是他的每一步都走得稳走得重。
许溪没再说什么,将桌子上唐柔一早为自己准备好的灵牌抱起。灵牌和棺材,是唐柔一早就备下的。孩子哪儿懂得这些,她已经把身后事早早安排好了。她至死,也不愿给许溪增添负担。
总得有个人抱灵牌,而这个人也必须是血缘之人。
陈振民将唐柔的身子小心放入棺中,待许溪上前再次微微整理衣冠。
“许姑娘,这下葬时间可有定好?”送棺的人同许溪确定时间。一般葬礼行三日,不过也有些行一日,行七日的都有。如今战乱四起,这日子,他也不好拿捏。
“现在封棺,马上下葬。”许溪开口。
送棺伙计听着许溪的话明显愣了愣,半晌才反应过来。没忍住多看了许溪两眼,但也清楚,他就是个棺材铺的伙计,和许溪非亲非故,同死去的唐柔更是毫无关系。家家有自己的账,他们这个行当,生生死死日日接触,少言少看少做,便是对的。
“那行。封棺。”伙计冲许溪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