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着卞云崇去取抄录好的历代宗主传,林玖从香案上取出三根线香,点燃了,端端正正地插进香炉里。
这一整个祠堂中供奉的所有宗主,无一例外都是受害者,林玖站在这一片黑压压的灵位前,心中百感交集,说不出是个什么滋味。
“林宗主有心了……师兄他,师兄他这辈子……唉。”
卞云崇捧着厚厚一沓卷宗,林玖双手接过,收回珠子空间里。
“无妨,前事已毕,如今都已经重新开始了。”
林玖无意重提旧事,只感慨了一句:“卞宗主,你和司宗主的情谊还真是不一般。”
按理来说,司云义在位期间对混元宗来说非但没有建树功绩,还制造了诸多麻烦,卞云崇能把司云义的灵位摆放在如此郑重的位置上,倒也没枉费司云义对混元宗的一番苦心。
只这一句,不料却引出了卞云崇更多的话来。
“师兄他值得……林宗主,你可知师兄的师尊,上上代的老宗主是怎么死的?”
“老宗主他……是自杀的。我也是前不久才偶然从师兄的手札中得知,一切确如林宗主推断,丝毫不差。老宗主虽然万般无奈只能将师兄拉进泥潭里,但对师兄向来也是精心教导培养,都说一日为师终身为父,师兄他对老宗主,其实满怀感激。”
“当年师兄从秘境里带出了惊天的秘密,并没有隐瞒老宗主,老宗主绝望之余,更不忍心将师兄拽入泥潭,于是选择自裁,想让混元宗的宗主传承终结在他这一代。”
卞云崇说到此处,已是满眼泪光,林玖又是感慨又是尴尬。
“然后,司宗主并没有如老宗主所愿……对么?”
“是,宗主间的传承……与其说是灌输,其实更像是一种掠夺,不是上一代硬给下一代,而是上一代被下一代吸收干净。”
“本来这中间至少也需要两三年,方能将下代宗主根基的损耗降到最低……师兄也是没办法,他不甘心,想报仇,他要筹划,便需要力量和权力,就算明知摆在面前的是一杯毒酒,他也得喝下去……”
林玖听着,眼前便浮现出一个十六七岁少年决绝而赤诚的模样,要不是她的泪腺实在是迟钝得异于常人、眼泪太过值钱,其实并不介意和卞云崇一起哭上一哭。
“唉,不说了,斯人已逝……林宗主深明大义,还请受老朽一拜,报仇之事,我混元宗也必将身体力行!”
说着,卞云崇拱手弯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