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立和林成到了开吃。
卢嘉瑞打马到喜鹊大街,上到张番大酒楼,店小二殷勤的迎了进去。卢嘉瑞上到二楼,挑一张临街靠窗位置的桌子,点好酒菜,不到两碗茶的功夫,占宣立和林成就到了。于是,三人吃起酒来,推觥把盏之间,免不了天南地北的聊起来。
原来,自上次到博州应考落榜,占宣立心灰意冷,不久就出去游历散心。在他游历到河东路太原府时,碰巧遇到卢嘉瑞,恰好也替卢嘉瑞的莽撞解了围。在外边游历了四五个月,他回到聊城,寒窗苦读的心思没有了,也没有了对功名利禄的奢望,混沌间就接续经营父辈传下来的那间布匹铺。除此之外,他还在聊城县城里找些给往来商贾、大户豪绅及商铺官府等做帮闲的活计营生。偶或遇到有人家子女要启蒙的,他也应承去当个启蒙老师。虽则营利不是很丰厚,但他过得也算自在。这么些年以来,占宣立在聊城县城倒是混得个通熟,无论是富家深院还是街头轶事,也无论衙门官事还是市井趣闻,他都是人面熟络,消息灵通。如今,占宣立算得上是聊城县城里的最广有人脉的人物了。
当然在酒酣脑热之际,占宣立不经意间把当年在博州应考中,打点通路花了二百五十两银子,最后却被骗的事,自己亲口说了出来。占宣立说到找卢嘉瑞要五百两一起去通路时,才猛然回悟到前边说的是二百五十两,一时自觉尴尬不已。
这时,卢嘉瑞却拿起酒杯劝酒,装作没注意听,不使占宣立感觉到剥脸。
在卢嘉瑞听来,不管怎么样,占宣立如今在聊城县城应该是个灵通人物,是个将来用得着的人,不必计较过去了的事情。而且,当时人家与自己也是萍水相逢,不知道与自己还会有什么交往的缘分,想着赚你些银子也属于正常,算不得有多少卑劣。
卢嘉瑞有个习惯,与第一次见面认识的人说话,他会特别留心听,并察言观色,以便尽快地认识和记住这个人。在喝酒闲谈中,卢嘉瑞对林成更关注些。林成是县衙门里专管库银帐房的掾吏,全县官府的各项收支银两都通过他的帐。林成说本县常备银有四五千两,少了会征收进来补充或州里调剂拨补,多了要上缴到州里去。这话,卢嘉瑞就清楚地听进去,并牢记在心。
卢嘉瑞酒量大,相互间不断的劝酒劝菜,当占宣立和林成喝到口不由己,神说胡说时,他还头脑清醒。林成说的话激起了卢嘉瑞的心思,他觉得林成是个可以好好利用的人,他一时间想不到什么法子,但他下意识地觉得一定得跟他熟络。管账的,四五千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