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孩经母亲提醒,赶紧跪下冲着夏侯纾磕头,嘴里大喊着:“小人何季,谢过神仙姐姐救命之恩!”
夏侯纾听到“神仙姐姐”几个字时颇有些忍俊不禁,可是看着何罗氏,她又很头疼。
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她哪里敢坦然接受何家母子俩如此大礼,而且母亲也在远处看着。她赶紧伸手将何罗氏扶起来,推辞道:“大婶,举手之劳而已,你千万别再给我磕头了,这不是折煞我了吗?”
何罗氏在她的强烈要求和搀扶下,总算是拉着儿子站了起来。但她依然心潮澎湃,看着夏侯纾继续说:“姑娘人美心善,不顾艰险救了我儿一命,此乃大义之举,于我们家更是有再造之恩。敢问姑娘芳名,家住何方?民妇去到护国寺,一定多添香油钱为姑娘祈福。他日回到家中,告知族老,必当亲自登门重谢!”
越国公府门庭高贵,但一向教导子孙后代心怀黎明众生,不可居功自傲。平日里施医赠药、搭棚施粥、捐建善堂等都是图个问心无愧,从来不期待能有什么回报。今日夏侯纾救人,不求功,不为名,只因秉持初心,做不到见死不救。
面对一心要报恩的何罗氏,她显得有些不知所措,赶紧将解下来的牵牛绳递给云溪,请她交还给韩姓老者,并对何罗氏说:“举手之劳,不足挂齿,登门重谢更是不必。”说着她将视线移向站在远处的老者,“你若要谢,便谢这位老伯慷慨借绳,不然我也无法施救。”
何罗氏顺着夏侯纾的视线看过去,微微向老者颔首,然后继续说:“这位老伯要谢,姑娘的大恩更应该重谢!”
看样子是说不通了。
夏侯纾最怕麻烦,对此很是无奈,只得暗自叹了口气。
何罗氏并未察觉出夏侯纾的不耐烦,只当她是不好意思,赶紧擦了擦眼角的湿润,又说:“民妇的丈夫跟着人学着做生意,经常外出。此次来护国寺上香,只因我丈夫出门两月未归,音信全无。家里公婆姑嫂都忧心不已,也派了人去打听,却一直没有消息传回来。我与季儿无计可施,便来护国寺祈福,惟愿佛祖保佑他平安归来,不料竟遭此险难。若非姑娘相救,只怕我儿性命不保,我也只能随着一起去了。姑娘救的,是我们母子二人啊!若是姑娘执意不肯告知姓名,民妇如何心安?”
来这护国寺的人,多多少少有些原由,尤其是这个时节,若非必要,谁会冒险跋涉?
连续听了两个生老病死,悲欢离合的故事,夏侯纾免不了再一次心软,不忍直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