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您不会,还妄想儿子能给您考个三甲吧?”谢凌恒像是想起了一个笑话,控制不住地笑出了声。
“臭小子!笑什么笑!你几斤几两你爹能不清楚吗?”
“这大齐上下,论身言书判,年轻一辈中能超吾儿之人甚少。何况如今你又习了武功,文韬武略,更是样样精通。别说三甲,状元那都是囊中取物。”
谢安之说这话时满眼自豪骄傲,若是叫旁人看去,一定震惊不已,当朝竟有如此狂妄至极之人。
不过这人若是谢安之就另当别论了,且不说他本人便是状元及第。他生的大儿子更是后来居上,自幼聪慧,十二岁时就已具备了洞察时局的能力,在政事处理上也有极高的天赋。
先皇在位时,曾派他作为随行跟随出使大渝。小小年纪,靠着计谋为当时的大齐拿下十座城池,立下不世之功。却丝毫不贪功,将这功劳全归结到先皇头上。
有旷世奇才,却品行高洁。此等人才,朝野上下都为之震惊,也引得不少有心人忌惮。
此事之后,谢凌恒闭门不出,不受任何奖赏,直到两年后的秋闱才重新出现在世人眼中。
但有些人,就好比天空中最耀眼的那颗星辰,越是黑夜,越显得他明亮刺眼。
星移物换,只有他,高高悬挂,傲世独立,恒亘不变。
谢凌恒不需回头,他闭上眼睛都能想到那个老家伙满脸骄傲的样子,定是高兴的眉毛胡子都要翘起来了。
他吸了口气,转过身重重地跪在地上,将头深深埋在地上,颤着声喊了句:“祖父。”
为首坐着的谢渊手中的茶盏几乎快被他捏碎,他看向地上跪着的孙子,那是他谢家最骄傲的孩子,本该青云直上,一路光明。
“父亲?怎么了?”谢安之不是傻子,一眼便看出这其中定有什么他不知道的事情,似乎有一个答案在掩埋的最深处渐渐成型。
“恒儿或许不会再入仕了。”谢渊说完,只觉得用尽了全身的力气。他更不敢正视自己的妻儿子孙,只透着余光,瞟见地上的孙儿颤抖了下的身子。
“父亲您怕不是在与儿子说笑吧?”谢安之双目微怔,满脸不信。
谢老太太和程氏也都两两相望,从彼此眼中看出了不可置信。
“当年离京时,为保谢家无虞,只能如此答应。”谢渊紧紧皱着眉头,似是一点都不愿回忆起过去。
“狗屁!”谢老太太将手中捻着的珠子重重砸向地面,珠子应声而碎,裂的满地都是。
“父亲这,怎么可能呢?吾儿吾儿旷世奇才,世人皆知,大齐有吾儿,是大齐之幸啊!怎可怎可不许入仕呢?父亲定是搞错了搞错了。”
谢安之握着木棍的手止不住地颤抖起来,直到再握不住。那木棍应声而落,掉在地上,轱辘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