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信给您,却如石沉大海,未见回音”
谢懿德垂下眸子,继续说道:“懿德想,定是苏州至汴京的路太长,许是信鸽在中途跑丢了也未可知失约一事是懿德的过错,自当亲自向老师认错。”
“攸宁县主金枝玉叶,身份尊贵,老夫实在担不起您的老师。”里头的人声音似乎没什么变化,依旧冷冰冰的。
“院长曾教导过懿德近十载,担一声老师二字并不过分。”
“若是道歉便不必了,老夫当不起攸宁县主的歉意。若是叙旧,就更不必了,你我之间,并无旧可叙。”
“老师!”谢懿德皱起眉头,看向纱帘,满目尽是痛苦之色。
“请回吧。”
“老师当真连一句解释都不愿听吗?”
“我曾以为你淡薄名利,似秋黄清菊,愿隐于世,避于名。可惜,老夫错看了你。”
“老师您一生都不畏权贵,不贪名利,不意世俗,在这诡谲的世道里,活出了独一份的清静。可不是所有人都如您这般的,我身为谢家嫡女,自出生起就被禁锢了太多,很多事情也并非我所愿,是我没得选择”
“老夫自出生就是孤儿,孑然一身,的确不懂这些名门桎梏,也从未想懂。”
“老师在说气话可还是在怪懿德?”
“我不沾俗事,只愿将自身才学教与世人。至于学到的东西如何用,怎么用,与我无关,更谈不上怨怼你走吧。”
“懿德带了些苏州特产,老师喜甜食,定会欢喜的东西我放在这,就先告退了,改日再来看望老师。”
谢懿德转身的很快,快到没人发现眼角瞬时的湿润,也没人看见在她转身的那一刻,纱帘被从里头掀开一角,而轻扯着纱帘的那双枯手也有些颤抖。
“小姐”暗影看出她的情绪不佳,却不知该如何开口安慰。
“从我选择走上这条路,就该想到的。”谢懿德苦笑,是她想要得太多。
“”暗影不发一言,只是默默看着。
“罢了怎么会同你说呢?你不懂。”
“抱歉。”暗影其实想说她懂,她比她想象的要更早来到她身边,只是隐于暗处,从未被她察觉罢了。
她见到过谢懿德午夜间的啜泣,亦见过她傍晚旁的发呆,还窥探过她晨起时的迷茫。
不是五年,是七年,是日日夜夜,是在树上,在房下,在角落。
世人大多数都只能同甘不能共苦,可她不同,她来时,谢懿德就是镀了身的。
仍记得见到她第一眼时,她孤身一人坐在房檐上。
谢家嫡女怎能做出如此不合礼法的逾矩事呢?所以那是在夜间,偌大的谢府里,没有一盏亮着的烛火,她轻悄悄的,将不知从哪找来的梯子支好,缓慢笨拙地爬上了屋檐。
可惜那晚的月亮不太圆,但好在极亮,晃得人眼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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