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大郎想要我怎么称呼你?”
程阙神情一滞,一口药险些呛到喉咙里,呛咳两声后幽怨地望向温淑。温淑将碗拿开,依旧笑盈盈地看着他。
程阙双手撑着床榻向后退了退,而后道:“三娘啊,你可真是……”
温淑又凑过去些许,垂首看他,低声问:“真是什么?”
绾发的玉簪恰在她垂首时顺着墨发滑落在床,而后弹落在地,清脆一声裂为两半。半挽的及腰长发没了束缚,沿肩而下散在程阙的榻上。
“三娘,你这三千青丝太不听话了,我帮你收拾它们。”程阙将她眼前的青丝轻柔地顺到身后,一双桃花眼里满是严肃。
温淑倏地起身离开。程阙看着最后一缕发从床上抽离开,忍不住笑了起来。
温淑一手拿着药碗,蹬蹬噔几步就走到了外间,里间的笑声实在戳得她心头恼怒。她不过是想报白日里程阙凑到耳边说话的仇,怎么反倒把自己羞走了!
都怪那支玉簪,温淑愤愤地想。
里间的程阙许是太过得意,笑过之后又开始咳起来。温淑停下,看了一眼碗中还剩两口的药汤,没一会儿又气鼓鼓地回了里间。
程阙已起身坐在了床边,瞧着温淑进来顿时收了笑意,也不出声,只拿那双水亮的眸子望着温淑。
温淑喉间轻咳一声,慢吞吞走到他身边几步远,撇开眼神冷着脸将药碗递过去。程阙也不站起来,就那样伸手去接。可惜温淑站得实在有些远,他努力了两下没接着。
手中的碗半晌没递出去,温淑悄悄挪眼。程阙又伸手去接碗,见温淑看他,抿唇可怜道:“三娘,你近些,我够不着。”
他看起来有些难过。这念头一出,温淑心中一软,又向前走了两步。程阙接过药碗将药饮尽,温淑没能看见他被碗挡住的得逞的笑意。
见他将药喝尽,温淑默默接过碗,转身向外。
“三娘不是要听我细说的吗,怎么又要走?”
温淑脚下一顿,随后走到桌案旁坐下,手中药碗往桌上一扔,再度看向程阙。程阙不知何时拾起了地上的碎玉簪,此时正细细打量着那玉兰雕花。
温淑等了半天见他还是没有其他动作,故意轻咳两声。程阙这才放下玉簪“惊喜”地看向温淑道:“三娘你没走啊?”
温淑:要不是看你是个病人,我一定……
程阙慢吞吞从床边走到温淑对面坐下,捞起桌上的水给温淑倒了一杯,才随意道:“你想从哪里开始听?”
温淑看了看手边的水,一挑唇角笑道:“别的先放一边,你的药不苦吗?”居然只给她倒水。
程阙回以一笑:“苦不苦的,三娘尝尝不就知道了?”
程阙虽一脸正经,温淑却不由想起了话本里尝药是怎么尝的,顿时红了脸。
见温淑红着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