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龛上的灵牌一层层排列齐整,最顶上的用的木料最为珍贵,边上的雕花也越是精致,越往下的灵牌用料越便宜,巴掌大的木牌上只光秃秃刻着几个小字。
温淑跪在硬得硌腿的石板上,边按着受苦的膝盖,边一一扫过那些牌位。这还是她第一次进温家的祠堂,第一次见到温家祖宗的名讳。
神龛的地面下方有一个瞧着同床边的踏脚木一样的东西,上面也刻了不少小字。温淑跪得太远,根本看不清那写了什么。
她侧眸看了一眼门口奉命看着她的婆子,默默往前跪了一些。嫡母王氏是真的看她不顺眼,恐怕满境安没有哪个女子同她一般,出嫁后回门之日被罚跪祠堂的。
虽然王氏原话是“你今朝回门,想必同我也无话可说。祠堂已开,你便去祠堂跪拜先祖,同你阿娘说话吧。”
外嫁女回门之日入娘家祠堂,听起来格外不合规矩礼法。好笑的是,这是她第一次被允许进祠堂。
温淑也未曾料到会有此一遭。
真可谓是流年不利,“遇人不淑”啊!
没想到躲过了国公夫人要她到祠堂外跪一个时辰,躲不过回门这一跪。
凑得近了,她终于看清了那些小字是什么。那“踏脚木”上刻着密密麻麻的簪花小楷。正是写的温家每一代过了官府印证,有纳妾文书的妾室名讳。
她慢慢地看了过去,终于在最后的角落里寻到了第十七代家主温祈的名字。“温祈之妾林氏霜月。”这是此间祠堂里关于她姨娘的所有东西。
林霜月,很美的名字。
“三娘乖,记住阿娘的话,此生绝不做妾。”
林霜月在她六岁不到的时候就病逝了,她早就记不清姨娘长什么样了,这一句温柔却坚定的话却深深刻在了她的脑海中。
“原来阿娘你叫霜月啊,比我的淑字好听。”她想要伸手去碰碰那两个字,又唯恐惊扰了姨娘,只好笑了笑。
“你放心,你叮嘱我的我记得,我宁死也不会与人做妾的。我现在已经嫁人了,他身体不好,恐怕用不了多久你就能在那边见到他了。你人温柔,估计在那边也没少吃苦,我会对他好点的,他人聪明,到时候等他来了就拜托他照顾着你,我也好放心……”
温淑碎碎念尚未说完,身后便传来了温祈的声音。
“三娘。”
“阿爷。”
温淑正要起身,温祈便抬手示意她跪着说话,她只好无声叹气跪了回去。
温祈已年逾四十,但人长得斯文白净,若刮掉胡须,恐能同二十多岁的男子比比。
他冲着温淑笑了笑,颊边的梨涡浅浅显出一些,看着十足儒雅俊秀。温淑却心下一凉,恨不能有话本里瞬间消失的仙法,立刻离他远远的。
“三娘,你在国公府过得好吗?”
温淑眉眼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