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实说,这两人之间的故事虽然看着凄惨,但一部分原本还真是他们做出来的。
比如说……
李弘皱眉道:“你既然喜欢他,为什么那时候不说破?只要彼此喜欢,又何惧世间万苦,你大可以把他接到你的岛上隐居起来,就算父皇不允,你们不会来个炸死金蝉脱壳吗?或者你每年抽出一段时间去陆地上陪他,让他也住在海边,这样只要方便随时可以见面,但你们为何谁都没去努力?”
离溯一僵,虚幻的灵体有一瞬间的不稳颤抖,过了好半响才慢慢稳定下来,却只是抿紧了嘴唇,没有说话。
江恒在一边听完全程,只嗤笑一声,“所谓的自尊啊……”
郑远岑和沈晨皆是叹息摇头。
江宁一指搭在冰棺上,指尖阴煞涌动,徐徐吞噬着冰棺内几乎快凝成实质的杀伐之气,垂着眉眼没有说话,表情至始至终冰冷淡漠,并没有因为这个看似悲凉的故事有什么动容。
他们都看出来了,这两个人本来其实有机会可以在一起的,而且还不止一个机会,但这两人真的是太能作了。
离溯固然接受了父亲遗命,但父亲最重要的遗命是守护人鱼族,再是怕他受人类蒙骗,把族人给覆灭了,但大将军与他相处三年,他应该再了解他不过,覆灭是不存在的,既然如此,想要在一起,只要把人留下就可,但离溯偏偏是个高傲倔强的性子,他开不了这个口,所以把一切告诉大将军,希望他主动留下来。
对于大将军来说,他的邀请被拒绝,一开始是情绪震荡真没察觉还是自尊心作祟不知道,但在后来回到陆地的时候肯定回过味来了,却还坚持着不来海上找他,甚至一点消息都没有发出,这就像是在较劲。
只要谁先服软了,谁就输了,他们都在等待对方先低头,这样就可以直接决定是在海上或者是在陆地上生活,但这一等,就是阴阳相隔。
多好的机会,偏偏被他们自己给做没了。
离溯咬住嘴唇,艰难的抑制住心间几乎要汹涌而出的后悔,他深深吸了口气,声音嘶哑带了一丝泣音,道:“我错了,我不该与他较劲的,他有他的责任,他的国家离不开他,大唐的百姓还需要他来守护,他身上的责任比我要艰巨得多,我知道他一定不会留下来,我只是在赌,赌我在他的心里要重过他的国家,哪怕那么一丝一毫,我都会立即服软陪他去岸上,可他没有……”
他握紧了拳头,眼神空茫的看着冰棺里沉睡的人,喃喃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