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李灵犀迟疑道:“可,可亚圣他老人家境界更高,距离圣人境也仅有一步之遥,想必人之本性的善恶之别,还是亚圣的说法更有道理一些。”
“哈?修为更高,道理便更对些么?”钟鸣摇头失笑:“师兄你这话也有些太过偏颇了吧……”
“且不论我这话究竟偏颇与否,我倒是想问问你,只不过方才见了一面,你为何便对这孩子的成见如此之深?”李灵犀反问道:“万事小心本没什么错,可你这一次未免也太过畏畏缩缩了吧?”
“我对他有成见么?或许吧。”钟鸣眼皮一跳,犹豫了半晌,方才继续道:“之前我看他排队领粥的时候,眼睛里殊无半点感激之情,反而透着一股诡异至极的狠劲,让我觉得有些发毛。”
“嘁,这有什么好奇怪的?”李灵犀对此却有些不以为意,反驳道:“地方上出了旱灾,百姓流离失所,根本原因是什么?自然是大魏朝日益增长的苛捐杂税了!”
“若是那些土里刨食的农民身上负担不重,人人家中都有余粮应对,区区一个旱灾,未必便能伤筋动骨,所以说到底,还不是百姓手中无钱又无粮,稍有天灾,便是家破人亡的结局!”
“这样的情况下,官府开仓放粮、赈济灾民难道不是理所应当?区区每日一碗吊命用的稀粥,便能让那些失去双亲骨肉、背井离乡的可怜人感恩戴德不成?”
“师兄说得在理。”但钟鸣此时却摇了摇头:“若只是如此倒也罢了,可那孩子前脚刚喝完稀粥,后脚便被两个流民拖入小巷拳打脚踢,只怕是为了他肚子里那点还未消化的米渣,灾祸之年人吃人这样的惨事,可实在是莫大的讽刺。”
“可我观他被猛踹肚子时的表情,除了常见的痛苦之外,似乎脸上并无仇恨神色,反而藏着些模模糊糊的‘理所应当’?师兄,你说这又是什么道理?”
“你……你倒是观察地挺细致啊!”李灵犀沉默了一会儿,说道:“我当时正聚精会神地观摩他魂魄表面的武道纹路,没关注这么入微的东西,若真是如同你说的那样,这孩子心里究竟藏了些什么心思,我倒是真有些拿不准了。”
“只是……这么大的一桩机缘,若是只因为你的几个眼神、几个表情的分析就弃之不取,未免有些可惜了。”
钟鸣摇了摇头:“谁说我要放弃这次机缘了?”
李灵犀一愣:“那你之前……”
“橘生淮南则为橘,生于淮北则为枳……且不论人之本性善恶,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