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走的时候依依不舍,一直回头看姑娘你。”
陆明绯没说什么,忍着痛摇摇晃晃下了床,对大娘鞠了一躬。
“还是要谢谢您的诊治照拂,也不知道在这儿昏迷了几天,总之多有叨扰,我在这里就先与您辞别了。”
大娘见她态度笃定,也没拦着,从药箱里拿出几瓶药丸,还赠了她一身自己女儿的衣裳,嘱咐她要多多注意饮食休息,按时服药,不可有大幅度动作,两人便在村口作别。
陆明绯背着两个盒子牵着一匹瘦马,独自从白天走到日落,北方的风雪寒气吹到南边,脚下满地草叶枯黄,满头黑发沾染白色风霜,连睫毛都结了晶晶白霜。
她牵着同她一样精力即将竭尽的马,背上两个盒子的重量加起来沉重的坠在肩上,让她快要直不起腰,可是稍稍一弯腰后背上的刀口又是钻心蚀骨的疼痛,从大娘家走时换的新衣服也被裂开的伤口浸的血迹斑斑。
坦白说陆明绯从小到大在物质上没吃过什么苦,无论是在西北还是长安,总是有很多关心在意她的人,即便西北自然环境恶劣,家人也总是把最好的东西尽着她用。到了长安各更不用说,什么山珍海味没吃过,什么绫罗绸缎没穿过。
可是舒服是舒服,却也感觉纸醉金迷,庸庸碌碌,像一朵活在虚假幻境里的娇花,永远看不到真实世界的阳光风雨,也是白活了一辈子。
她又想到远在西北的家人,父亲大哥数十年来不是打仗就是在筹集粮草弹药准备去打仗,行军路上、沙场上,随便拿出一段时光都比她现在过的要难千万倍。
她想,不过是负了点伤,天气冷些,马也驮不动自己了,这些根本算不了什么。她是忠靖侯的女儿,天生骨子里的桀骜刚烈和着西北浩瀚大漠金戈铁马一起生长,只要她不服,她不认,就没有人能让她低头认输,就算是天王老子来了都不行。
想到这里陆明绯忍痛咬牙挺直了腰杆,把包着盒子的包裹往肩膀上背了背,毅然朝着前方走去。
半个月来一路艰辛,陆明绯拖着疲惫受伤的身体走到了长安城城门下,城中大街上的繁华依旧,也因为年关将至,人们都穿的崭新漂亮,一个个满面春风,陆明绯一身狼狈风尘仆仆,背后背着鼓囊囊的包袱,原本白净漂亮的脸蛋也黑一块白一块,要不是身子骨拔的直,十几年养成的世家小姐的贵气在身上,就跟街头要饭的叫花子没什么两样了。
她走在人群里显得与他们格格不入,偶尔也招来几双异样打量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