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图书馆的旧报纸里看到过解放前对个别上山后幸存下来的人的报导,那个人虽然没死,但已经失去神智,下山后几天内就丧失了所有记忆。说到这里你该明白,就算我能活着回来,很可能在短时间内就会什么都不记得了。这些日本人非常狡猾,为了防止我说谎,他们需要我上过山的确切证据,如果他们上山的同伴遭遇不测回不来,那么我必须以录影或拍照的方式把山顶的景象记录下来并交给他们。”
“我当然只能照办,但我只会交给他们录影和照片里的一种,剩下一种我会秘密保存下来,放在一个绝对安全的地方,这些信息将来或许对我们国家,或者对我自己,也就是你有用。”
“这个藏东西的地方出于风险考虑我不能在信里写,但我一定会在身上留点标记,让十几年、也许是几十年后的我去探寻。宋浩书有个儿子也在学校里念书,我答应过救他爸爸,小宋很懂事,我会让他把这封信秘密保存好日后转交给我的‘儿子’—你,当然你见到他时他可能已经变成老宋,但不管怎样,不管过了多久,如果必要,你想办法找到那些照片,就会知道黄泉山的奥秘。那些奥秘不同寻常,病菌只是我的猜测,也许还有别的更不可思议的东西,否则那个池田龙夫和他儿子不可能亲自来冒险。”
“当然还有两种可能,一种是万一我真的就此死在山上,那未尝不是一件好事,你懂的。而且如果出现了那种情况,意味着那些日本人也绝没有生还的可能;另一种情况是我的记忆永远恢复不了,那么结果还是一样,既然我的‘儿子’不会出现,那么这封信也将成为永久的秘密,等小宋感到自己快要不行时就会把它烧掉。”
“最后,还是要祝我自己完好无缺地从黄泉山上回来,毕竟我还有那么多学生。如果佛祖保佑出现这种最好的情况,回来后我会立刻收回这封信毁掉,尽管我知道那种可能性极低。同时我也祝未来的我——时空那头的你,不知道那会是什么样的时代,一切顺利!1969年8月16日,梁力武上。”
两页信纸到这里就终结了,我的心情很压抑,这个写信的人,感觉上与我根本就是两个人。
保存这封信的人现在真的成了老宋,我感激地看了看他,岁月的曲折肯定让他的相貌有了很大的变化。我握住他的手说道:“谢谢您,真的非常感谢。”
老宋眼里仿佛有了泪花:“谢什么,没有你爹,我父亲根本不可能活到文革后,那时候他得了腰子病,明明已经在病床上,还要被他们拖回学校批斗,说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