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起风了。”
“回吧。”
寺东桥上,平江河畔,一女子头戴纱帽,正望着渐行渐远的马车。
虽看不清面容,但声音却是极为少见的好听,不同于别的苏州姑娘的软声细语,更像是夏日里夹着冰丝的绸缎,细腻绵长,沁人心脾。
不远处的那辆灰褐色的马车似乎是有所感应般,在女子转身离去的那刻,恰巧掀开那一直沉寂的墨色帘子。
“爷,谢小姐走远了。”驾着马车,一副小厮模样的少年听到身后的动静禀告着。
“罢了,原是本王对不住她。”男子伸出的手被紧握成拳,僵持片刻最终还是重重放下,连带着那墨色的帘子都久颤不止。
“爷,您明明心悦谢姑娘,为何要?”小厮模样的少年欲言又止,满脸不解。
“她若不是谢家嫡女,我自然能与她两两相惜。”马车内的男子用两人能听到的声音说着,听不出情绪。
“可您是王爷,本就应与高门贵女结为姻亲。”小厮顿了顿,继续道:“虽说现在谢家举家搬迁至这苏州城。但所有人都知道这只是一时的权宜之计。再出不过两月,便会被重召回京”
小厮说着那双眼睛都不由地闪烁起来,像是在回忆。
的确,当年的谢家可谓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般的存在。
“正因如此,我才更不能与谢小姐再有牵连。”话间,他不由得想起三天前初至苏州的场景。
三天前
“请恭靖王安,不知恭靖王大驾光临,有失远迎,请恭靖王恕罪。”说话者是谢家如今的中流砥柱,当朝吏部尚书,谢安之。
话音刚落,院中众人皆纷纷下跪,高声请王爷安好。
来人疾步走至谢安之面前,在他未跪下前扶住了他,说道:“谢伯,经年未见,可是与怀信生疏了?”
“王爷这是哪里的话!”谢安之顺势站起身,伸手缓慢深重地拍拍穆怀信的手背:“确是有好些时候未见王爷了,长高了不少。”
穆怀信后退一步,轻拂去衣上褶皱,恭敬地扶手作揖:“谢伯,四载未见,您与家中可还安好?”
“一切都好,王爷放心。”谢安之微笑着拍拍面前已经与自己一般高的男儿,眸中有些发涩。
“太傅可在家中,我有要事要告知您二位。”穆怀信语气沉重,不似玩笑。
“可是为两月后回京一事?”
“谢伯果然还是什么都知晓,是怀信多事了。”
细想来也是,谢家稳坐世家之首近百年之久,且如今谢家长辈俱在。
虽沈家有分庭抗礼之势,谢家也载以避世之名。但对于汴京上下,朝野之中,总还是有耳目聪明的本事。
谢安之神情真挚地看向他:“多年未见,王爷还能如此诚待谢家,谢家感激不尽。”
“谢伯万不可如此,这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