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刚的声音是你发出来的?”老夫子脸色冰寒,向钟鸣问道。
见整个学堂的学生目光都聚焦在了自己的身上,钟鸣心知无法抵赖,只得硬着头皮说道:“是。”
“狄安,你可是对先生我有什么意见?何以三番五次和我作对?”
“不敢!”钟鸣低着头说道。
“那你刚才那声音是什么意思!”
“学生只是觉得……学生只是觉得……”
“觉得什么!”
钟鸣此时霍然抬头,陡然提高了音量,大声道:“学生只是觉得,常文敬此人残忍嗜杀,当年离原一战不知枉杀了多少无辜百姓,杀良冒功,或许于我大魏实有开疆拓土之功,可若因为军功卓著,便将一个屠夫誉为大英雄、大豪杰,学生实在是难以苟同!”
“放肆!”老夫子狠狠揪了几下自己下颌的白须,痛心疾首道:“是谁教你的这些话?常将军一生戎马,其用兵之妙,仅在我大魏太祖皇帝之下!离原一战,不知给咱们大魏朝攒下了多少厚实家底!如此英雄人物,怎么能是你一个小娃娃能够诋毁的!”
“况且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当年北方离原的那些游牧部落皆是蛮夷,我大魏王道之师所过之处,难道于当地就没有教化之功吗?”
“先生此言差矣!”钟鸣平日里性子惫懒,即使先生打骂,也常常是一笑而过、不曾计较,可今日却罕见地语态强硬,寸步不让:“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两国交战,本质不过亦是‘逐利’,正因其中有利可图,离原之战才会发生,何必扯什么‘教化之功’?”
“况且当年北狄尚未建国,各部落仍然各自为战,那些部落中的普通百姓何辜?常文敬旗下啸风骑铁蹄所到之处,可会避让开他们么?”
“你!我们与北狄国乃是世仇,你难道忘记两百年前,北狄铁骑马踏中原,差点将咱们大魏灭国的奇耻大辱了吗!”
“先生说笑了,咱们在讨论的明明是四百年前大魏挥师北上的‘离原之战’,怎么扯到了两百年前北狄国铁骑南下的事情了?”钟鸣脸上浮现出了冷笑:“这么说来,倒还是咱们大魏朝先动的手呢!”
“不当人子,不当人子!”老夫子气地吹胡子瞪眼:“照你的说法,是不是两百年,抵御北狄铁骑入侵,收复北方众多失地,保住我大魏江山的岳轻侯将军也算不得甚么了?”
“先生此言又差矣!”钟鸣大声道:“两百年前,北狄国挥师